石延年(994-1041),字曼卿,又字安仁。祖籍幽州(今北京西南),契丹人侵幽州,其祖石自成率领族人归宋,受到朝廷的嘉誉,欲赐官,坚辞不受,遂家宋城(今商丘)。父石补之,官至太常博士。 石延年受家乡慷慨尚武风俗、爱国家风的熏陶,少豪放不羁,读书不讲究章句,独慕古人的奇节伟行,渴望建功立业,对世俗不屑一顾。他曾在《古松》一诗中抒发自己的抱负:“直气森森耻屈盘,铁衣生涩紫鳞干。影摇千尺龙蛇动,声震半天风雨寒。苍藓静缘离石上,丝萝高附入云端。报言帝室抡材者,便作明堂一柱看。”石延年虽有远大抱负,才华横溢,但却怀才不遇,屡试不中。有次刚刚考中进士,有人控告科场考试不公,进行复考,有人落榜,其中就有石延年。当时他正在兴国寺与人聚会。圣旨到,要追回颁发的敕牒和靴子服装,一些人哭泣着站起来,只有石延年独自脱下靴袍还给使者,赤身裸体戴着头巾,谈笑风生,直至席散方离去。第二天,被罢免的人都被授予三班借职,就是后来的承节郎,亦是武官里的最低职。石延年作了一首自嘲诗:“无才且作三班借,请俸争如录事参。从此罢称乡贡进,且需走马东西南。”本来石延年不肯就职,张文节以养老母为由劝告始就职。久之,改太常寺太祝,知济州金乡县。叹曰:“此亦可以为政也。”在县政绩卓著,擢乾宁军通判。因母李氏病故服丧而辞官。服丧期满,授永静军通判。在任期间颇有政绩,又擢升馆阁校勘,累迁大理寺丞、海州通判,还朝授校理。章献太后临朝,石延年上书,请还政天子。其后章献太后驾崩,范讽曾以见言而擢升,凡曾见言者皆得显官,范讽欲荐石延年,他却坚决推辞。不料后来却因受范讽株连而贬为海州通判。 北宋初年朝廷重文轻武,不谈军事。宋真宗景德二年(1005)春,宋与契丹言和通好,次年,西夏也誓言臣服。朝野上下更是歌舞升平,武备松弛。石延年高瞻远瞩,居安思危,于仁宗明道元年(1032)上书言十事道:“天下不识战三十余年,请选将练兵为二边之备。”令人遗憾的是,他的远见卓识没有受到重视。直至康定元年(1040)西夏攻宋,仁宗才如梦初醒,始思其言,急召石延年问计。籍河北、河东、陕西之民数十万。石延年受命出使河东募兵,在办理军务时,照常赋诗饮酒,非常轻松,但所有军政大事却了如指掌,同行的天章阁待制吴遵路惊服不已,谓之“神人”。还京,因功赐绯衣银鱼,仁宗方思尽其才,但石延年已病。继而,石延年听到边将欲以乡兵捍敌,笑道:“不教之兵勇怯相杂,若怯者见敌而退,则勇者亦溃矣。倘若无暇练兵,可选勇者上阵,则人人皆胜兵也。”他主张兵在于精,而不在于多。他还建议联络确厮啰和回鹘少数民族举兵攻元昊,结果大败西夏。 石延年工诗善书,笔划道劲刚健,气势磅礴。诗成翰随,即成墨宝。石延年的影响较大,主要得力于他的文学创作。在散文创作上,师法韩、柳等文学大家,“劲健称其意气”。他的词婉约清新,情意缠绵。诗歌创作成就最高。他不仅擅长排律,善于叙事,而且风格多样,异彩纷呈。他的得意之作《代意一篇寄尹师鲁》:“十年一梦花空委,依旧山河损桃李。雁声北去燕声飞,高楼日日春风里。眉如石州山对起,娇波泪落妆如洗。汾河不断天南流,天色无情淡如水。”该诗韵味隽永,流畅自然,被友人制词谱曲,市井间争相传唱。还有“乐意相关禽对语,生香不断树交花”等名句亦被人称颂。文学评论家石介曾在《三豪诗送杜墨师雄》中,以石延年之诗、欧阳修之文、杜墨之歌称之“三豪”,并在《读安仁学士诗》中赞扬其“一反西昆习气”。石延年去世后,北宋文坛领袖欧阳修亲来商丘吊祭,“临风而陨涕”,作《祭石曼卿文》,称石延年“生而为英,死而为灵”,“轩昂磊落,突兀峥嵘”,赞其著作“昭如日星”。可见石延年在北宋文坛上的重要地位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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